“重要的东西用眼睛是看不见的，要用心。”——《小王子》
“我记得有观众和我说：‘洛朗！我妈是你的粉丝！’”谈及和中国观众互动的趣事，洛朗·班如是说。
也因为这句话，这位法国音乐剧演员忽然直观地感受到，自己与中国观众近20年的互动，有了可以量化的时间坐标。
用他的话说：“现在有妈妈和女儿两代观众陪着我”。
《小王子》《摇滚莫扎特》《摇滚红与黑》《唐璜》……在这20年里，洛朗·班穿梭在不同的音乐剧剧组与中国观众见面。上个月，他还在法语音乐剧《唐璜》里扮演劝诫浪荡贵族公子唐璜行善的唐·卡洛斯，这个月就成了陷害天才音乐家莫扎特的萨列里，在法语音乐剧《摇滚莫扎特》中坠入苦痛挣扎。
在一场又一场的法语音乐剧巡演中，洛朗·班与观众分享着属于角色的喜怒哀乐，也在一封又一封观众来信里共担生活的甜蜜苦涩。
“说实话，法国和中国(从地理上看)离得很远。因此，我们能通过(音乐剧)这种艺术形式联系得如此紧密，这太难得了！”
“法语音乐剧就像一扇窗”
鼓点声甫一响起，观众席随即爆发一阵欢呼，等待洛朗·班唱起《杀人交响曲》，将音乐剧《摇滚莫扎特》带向新的高潮。直到返场灯光亮起，观众起身涌向舞台最前方，鼓掌、喝彩、跟唱，期待能和洛朗·班握手，递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小礼物。
参与《摇滚莫扎特》的中国巡演是洛朗·班从今年5月起的主要工作。这部目前在B站播放量已突破400万的法语音乐剧早在2018年就和中国观众见面了。时隔6年，当它作为中法文化旅游年的一部分活动再次呈现给中国观众时，洛朗·班发现，时间并没有冷却观众的热情。
“生活中害羞内敛的大家在进入剧场后好像突然都变得疯狂起来”。洛朗·班试图理解这种“疯狂”：对观众来说，这是释放情感、表达爱意的机会与方式。在他看来，中国观众在生活中往往隐藏自己的情绪，在表达情感与爱意前要考虑很多。“但在法国，你爱一个人就告诉他(她)。我们拥抱、亲吻脸颊，表达感情很容易。法语音乐剧就像一扇窗户，观众透过它看到可以表达感情的方式。”
于是，剧场成了观众情绪释放的“安全屋”。洛朗·班补充说：“观众选择在两个多小时的演出中将自己的情感通过剧中的人物和故事宣泄出来。”而这种宣泄并不借助语言。
洛朗·班发现，有些观众会将同一部剧看上两遍：第一遍通过舞台两侧字幕屏上的翻译了解故事情节，第二遍则是感受演员的表演及角色与故事的互动。“当然，大家想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唱什么，但到了某一刻，语言不再重要。观众通过演员的表演就能够感受到他们的喜怒哀乐。”
在洛朗·班看来，这促使他为每一个角色、每一场戏设计更多的表演层次。“发型、服装、灯光，这些都不是我想展现给中国观众的东西。我想触动观众的内心深处，并且我知道，这也是大多数中国观众所期待的。”
“又在深夜批作业了”
换下戏服，走出剧场，洛朗·班的工作还未结束。去年，他在中国社交平台“小红书”开通了个人账号，分享自己的工作与生活动态，也查看观众在自己每场演出结束后上传的照片、视频和观剧感受，不时留下一个“赞”，而后被观众笑称“洛朗·班又在深夜批作业了”。
还有一些观众给洛朗·班私信留言，与他分享个人的生活和情感，讲述自己虽然不懂歌词意思，却能与他的歌曲产生情感上的共鸣，甚至在歌曲的帮助下找到内心深处某个问题的答案。
在洛朗·班看来，这是他开通社交账号的意义。“每场演出前后我能和观众交流的时间并不长，有时候只是一个微笑、一句‘谢谢’、一声鼓励。但我是一名音乐剧演员，我是带着情感上台表演的。我做不到在舞台上唱完歌就走人而不再关心观众(的想法)。”
洛朗·班将在社交平台与观众互动视作自己工作的一部分，“我的工作就是我的激情所在，所以这总能给我带来非常积极的力量”。
在洛朗·班看来，自己与中国观众不是简单的观演关系，他想要将自己的生活经历与工作经验分享给大家，也在大家的问题中不断叩问自己寻找答案。
今年在出演《唐璜》的间隙，洛朗·班来到中央戏剧学院、清华大学和北京语言大学，在一场场分享会上回答同学们或关于表演、或关于生活的提问。从舞台到校园，从工作到生活，洛朗·班与中国观众的联结延伸到剧场之外，彼此分享、互相疗愈。
采访中，记者问洛朗·班想要对中国观众说些什么？他的回答很简单：“让我们多多分享吧。”在他看来，当人们能够和不同于自己的人坐在同一个屋檐下交流故事、分享情感，“我觉得这是最好的时刻、最好的方式，彼此分享，互相理解。”
曾有观众请洛朗·班录一句他曾出演过的音乐剧《小王子》中的台词，他说：
“重要的东西用眼睛是看不见的，要用心。”
(中新社微信公众号 官逸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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